随着一阵脚步声,副将兰云川掀开帐帘,
他的玄铁护肩还沾着晨露,身后跟着乔刚、袁从云等人,皮靴踩在羊毛毡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大人!”乔刚抱拳行礼,
“末将建议即刻攻城!升龙城人心惶惶,正是破城的良机!”
“只需三万铁骑分三路冲击,围杀城外一切防护,
而后下马步战,不出三日就能...”
“乔将军这是想让弟兄们拿血肉之躯撞城墙?”
兰云川冷笑一声,他身着锁子甲,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陌刀刀柄...
“六丈高的城墙,没有云梯、投石机,如何攀爬?
更何况城中还有十二架床弩,骑兵还未靠近就会被射成刺猬!”
斥候千户向志峰上前一步,他的牛皮靴沾满泥浆,显然刚从侦查前线归来:
“兰将军所言极是,卑职探得,升龙城的粮草虽不足半月,
但城墙储备的滚木礌石足够支撑两月有余,
而且城门由三层铁板包裹,寻常撞木根本无法撼动。
若是眼前的升龙城,执意要守,能守许多时日。”
帐内气氛瞬间凝重。
文书袁从云翻看文书,他的手指纤长苍白:
“粮草也是大问题,我军长途奔袭,
所带粮草仅够支撑十日,若不能速战速决...”
他话音未落,几位总兵已经开始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中带着不安。
拓跋砚一直沉默地站在帐角,
此刻突然上前,他的青铜弯刀在腰间发出轻响:
“不如引蛇出洞,诱使守军出城,在野战中歼灭他们。”
“日逐王这是把左贤王当傻子吗?”
乔刚嗤笑一声,脸上伤疤随着表情扭曲,
“对方连城门都不敢开,怎会轻易出城?
况且我军骑兵长途奔袭,人马俱疲,此时野战未必能占上风!”
林青转头看向拓跋砚:
“日逐王的计策虽不能诱敌出城,但可用来扰乱对方心神。
明日起,派小股骑兵在城外骚扰,制造攻城假象。”
兰云川皱着眉头,欲言又止:
“大人,现在升龙城内军心不稳,民心不安,
若是现在威逼攻城固然会造成更大的慌乱,
但也有可能让他们拧成一股绳齐心对敌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林青的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
“既然来了,就不能什么都不做,我等不惜一切代价赶到此地,再困难的选择也要做。”
这时,乔刚眼中闪过一丝莫名,试探着发问:
“大人,能否由你独自登上城墙,而后强行破开大门?”
“不可!”
还不等林青回答一旁的兰云川便握紧了陌刀刀柄,出言制止,
“大人的武道修为固然很强,
但这里是蛮国国都,以往是草原王庭,
咱们大乾有大宗正,草原未必没有二品强者。
贸然出击,若是大人的安危受到了威胁,那这个仗也就不用打了。”
此言一出,在场众人纷纷点头赞同,觉得不能冒险。
乔刚也及时找补:
“属下觉得,若是情况危急,未必不能将这个选择充作备选,
当然...若是事情进展顺利,则不需要大人如此。”
见众人又要开始争吵,林青挥了挥手:
“此事就这般定下,武道修为也是我军实力的一部分,没道理不用。”
“这样,今日各自回去整顿军备,
明日寅时,探查更多升龙城讯息之后,我们再议破城之策。”